耍流氓的烂好人

all深我都能吃,热爱翻牌冷cp
我不退圈,只是鸽

【歌尽百态|深呼晰】姬和不如

联文官博 @梅溪湖玻璃制造厂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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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在田间逛着,最新的稿子还没头绪,一个老农,可能田间再没这么年老的人,皮肤晒得黝黑,干瘦,仿佛是骨头外面挂着皮,牵着一头老牛缓慢的耕着田,老牛的年纪也很大了,老人跟老牛都是没几步就要歇上一歇,我忍不住问:“大爷,您都这么大年纪了,为什么还自己下地啊?您儿女不帮帮您吗?”

老农回头看我,挠头一笑:“怨不得别人,要怨,只能怨着天地。我家啊,就剩我跟这头老牛了我们一个人下不了地,就都活不下去了呗。”

我愣在原地,急忙想要张口向人道歉,老农抻了抻腰,摆了摆手:“嗨,没什么,我作孽多,所以剩我一个,吊着口气呗。我得活着,得记着我们之间的事儿,我不在了,我们不就都像没活过了吗?”

我蹲在了田边儿:“大爷,我是一作者,你愿意的话,把事儿讲给我,我给您记着。”冒犯了人的我,总想补偿点儿什么。

“好多人都听不下去我的故事,但是有人愿意听啊,我就愿意讲,你要是听不下去,也不用强求啊。”老农笑笑,把老牛安置好,摸摸那头牛,“今儿啊,你早点儿休息,也辛苦你这把老骨头了。”然后走过来一屁股坐在麦隆上,目光看着那片小小的麦地,又似乎穿过麦地。

“这故事老长了,要从我家还没被我败光的时候说起。

我叫王晰,那时候我家是这儿最有钱的地主,我有个关系极好的兄弟,叫周深,哦,那时候还是我兄弟。

他比我小上六岁,从小就比我乖上许多,乖孩子嘛,就老受欺负,尤其是他那副嗓子,那群不长眼的都说他娘娘腔,我一听到就来气,把他们一个个都给打服了,我告诉他们谁敢欺负周深,我就让他们知道沙包大的拳头长什么样子。

大家都是孩子,嘴欠的很,他们一边被我打趴下,吓跑,一边还要说:周深是王晰的小媳妇儿,王晰就是护着自家媳妇儿。我当时小,不怎么明白,就是听他们说,心里没什么别扭,反而还有点儿开心,我佯装要打他们,周深就拉着我:算了,算了,晰哥,别再跟别人打架了。

哎,小手儿抱着我腰,我心就化了,我也不知道为啥,我那时候多局限啊,怎么知道男人会喜欢男人呢。”老农,停顿了一下,下意识的看了我一眼,见我没什么反应,舔了舔干涩的唇,继续讲,

“后来我二十多岁的时候,家里想给我找个媳妇儿,我为了逃避就天天妓院赌场的逛呗,我也不知道我为啥就是不想成个亲。别人的话,我都当了耳旁风,唯独周深,他一个眼神,他那一个难受的眼神儿,我就不行了。所以我总是躲着他,但是他一大活人,我哪儿能躲得那么彻底。

那天,他第一次进了那烟花柳巷,多乖一人儿,咋能受的住这地方,但是他还是为了我来了,他那一身的脂粉味儿,让喝多的我一闻,就犯恶心。借着酒劲儿,还有那催情的香,我把人摁到床上强要了。

第二天早上,看到自己身边儿他一身的痕迹,我恨不得扇死自己,他的眼角还挂着泪,我穿上衣服就跑了,我更不敢见他了,不过我也没见他。那晚的一通折腾,让周深高烧三天,生生在床上躺了小半月,尤其是那隐秘处的痛,他不敢与别人说,只能自己受着。

我真他妈是个人渣,这么好一人儿,捧在心尖儿还来不及呢,我就这么糟践。

那天,艳阳高照,那赌场的当家来我家要账。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赊账几分,只是那账本儿刷刷,算盘咔咔,我家的家底儿,全被我这个败家子儿败光了。我爹坐在位置上,看起来不卑不亢:成,他欠下的债还完了吧,东西你们拿走。

赌场当家倒也客气:是,是,我们这儿就先走了,王老爷子。那边儿人刚出了家门儿,我娘就一声长鸣,我以为她是哭我这个败家子儿,直到我发现,我爹一动不动了,竟是睁着眼睛断了气儿。我爹不在了,我娘就神智不清楚了。

我在家里最后的一天是置办我爹的丧事,我爹也算是个仁慈的地主,远近来了些人,是我家最后的一场热闹,我爹下葬了,房子也没了,仆人也全遣散了去,只剩我娘跟我,在村边儿还有处茅草房子。我想着,我还年轻力壮,能下地,好歹能有口饭吃。只是我娘,那时候连我也难认出来了。

只是不知道哪儿来的傻子,赖上了我:晰哥,我也被家里赶出来了,你愿意收留我吗?

我回头看看我娘,又看看门口的傻子:别跟哥闹,快回去,你想什么呢,你家怎么会不要你?

我跟他们说,我喜欢男人,看见女人就恶心。我看着这个傻子叹了口气,把人抱进怀里,勒的死紧,人都不喊一声疼。

还好我娘迷糊了,已经不认识他了,时不常还以为他是哪家短发姑娘,他也不恼,总是能把迷糊的老太太哄得乐呵。我把剩的点儿钱盘了块儿地,起早贪黑就开始耕田。他不愿闲着,就跟我一起下地,我们俩都是少爷,哪儿干过这活,一天下来,手上脚上都是血泡。

晚上,我们就借着月光,拿着根针帮人挑破这些泡。哎,为什么不点蜡烛,一个是我们那时确实穷,二来,看不清对方脸上那忍不住的痛的表情,才下得去手呗。我不能跟他说:别去了。我自然心疼他,可是他也是男人不是?我要是把他当女人,让他在家缝衣服做饭,我不就跟当时那群混蛋一样了吗?

可是啊,这就有个弊端,我那个娘啊,有一天不知道为什么,在我们不在家的时候,突然跑了出来。她之前从不这样,要不我们也不敢放心把人留家里啊。我们找了一天一夜,也没找到人,他从来不在我面前抱怨一句苦,那时候却哭了。那天,是我第一次吻他,我们两个的唇都干的像几年没下过雨的地,互相一摩擦,就裂开了口子,但是吻上他,我竟觉得心情慢慢平静下来,焦躁散去了。

我娘最终还是找到了。幸好,幸好,否则他会怪自己一辈子,明明他什么责任都没有。

我们俩大男人,带着个老太太奇怪吗?奇怪啊,但是那时候大家肚子空空,哪有空管别人家什么事儿呢?我们能填饱个肚子,还能有几口余粮的时候,我就寻思,我们俩老了总要有个指望,男孩儿是不指望了,姑娘应该是可以有一个。

那时候女孩子命贱,我听隔壁村儿有家人儿生了四个女儿,家里穷的揭不开锅,还想要个男娃子传宗接代,我就背着他跑去隔壁村儿,一分钱没费的给我俩抱回来个女儿。

我们女儿抱回来才月余,他心疼女儿这么小就只能吃个米糊糊,悄悄当掉了他从小戴着的玉坠子,换回了一头产奶的牛。就这样女儿被人养的水灵的不行,谁见都要夸夸小丫头长得可爱,我也骄傲呗。

女儿长到七岁,她奶奶不在了,老人家走的安详,像是睡着了似的,还好,还好走的早啊,再过两年,就要跟着我们吃苦了。

我把她埋在我爹身边儿,简陋的堆个土堆,他看着就忍不住抹泪:咱娘这走的也太突然了,前两天儿还跟囡囡说要给她缝双新鞋,这鞋才有个底儿,她就不在了。

我亲亲他的额:没事的,深深,家里少口人,少点儿负担。

他哽咽的往我身上撒气:你自己瞅瞅,你说的这是人话吗?说的这是人话吗?就算我们都饿着,也不能让娘她少口饭!

是,是,我不是人,我不是人。我抱着他。咱娘已经不在了,咱除了能常来看看她,还能做什么呢?他不说话,把我甩开了。

那年灾荒,他煮着草根,叹了口气:还好,咱娘走的早,要不跟着咱,这要遭多大的罪。

是,多大罪,那个时候我们不止要养女儿,还要养个儿子。

是,他那天抱回来的时候我也诧异,谁家会把儿子扔了啊?就扔在田间,他走过去的时候,小孩儿已经没力气哭了,小手挥了几下,就向他伸过去。他不是那狠心的人,看见了就不愿意不管。第二天白天一看,哦,小家伙是个兔子嘴,喝奶都艰难,他拿着个勺子,一点点儿耐心的喂,硬是把不足月的小家伙养大了,就算是饥荒,小家伙也是健健康康的。

只是苦了两个孩子,本来都挺水灵的,好不容易活着熬过饥荒,我家女儿头发全都黄了,小脸往下陷着,不像个不满十岁的小孩子,他的腰更是细的吓人,晚上睡觉,我都不敢抱着他,他说:晰哥你是不是嫌我硌手啊。我哪儿嫌他硌手,我怕我一用力,我眼前的人儿就碎了。

他抱着儿子教着女儿识字,是我看过最好看的画面。女儿聪明,一教就会,村里没几个小姑娘识字,女儿就成了另类。那天女儿哭着跑回来,捶打他:爹爹!她们说有两个爹爹,没有娘亲是妖怪!

他有点手足无措,还有点苍白,小拳头颇有力气,捶在他身上,他不躲,把女儿抱在怀里:对不起,对不起。他向那个小小的孩子不断地道歉,眼泪沿着他的脸颊滚过。后来女儿没再问过她为什么没有娘亲。

因为后来女儿生了一场大病,高烧夺去了她的声音。他后来只能安慰自己,还好,还好,好歹命保住了不是?活着就好,活着就还有希望。

儿子到了上学的年纪,家里实在没什么钱。那时女儿懂事许多,她把自己许给了一户人家,是,她自己许的。那个男人是个挺老实的人,大字不识,但是勤奋,自己攒下几分家底儿,就是有点,是个驼子。

他当然不舍得姑娘委屈,姑娘本来就不会说话,受了委屈连说也说不出口,要怎么办?但是姑娘自己横了心,要嫁给这个人,还好,女婿后来也确实对姑娘好,贴心的好,才没让我们觉得,我们这是在卖女儿。

十五岁,为了不给我们添麻烦,为了给弟弟一份上学钱,她出嫁了。深深他有万分的舍不得,也只能随了那个懂事太早人的意愿。

可是那小子却不怎么省心,始终不喜欢去学校。那天我被人叫到学校,说这小家伙竟然已经三天没去学校了。小家伙回来,我还没说话,他就沉着脸问:你今天白天去哪儿了?

我去学校了啊。小家伙撒着谎,脸不红心不跳。

你说实话,你到底去哪儿了?啊?他走过去掐着人就扒掉了裤子,啪,从来没动过手的人,第一次动手,是为了教育孩子。

这一巴掌把小家伙吓哭了:爹爹,爹爹,我不想去学校!

你怎么能不去学校?你怎么能?你知不知你姐姐为了你嫁给一个驼子啊?你怎么对得起你的姐姐?他打着打着自己掉下了眼泪。

小家伙哭的更大声了:他们说我是兔子成精,三瓣嘴,还说大爹和二爹是变态,两个男人天天腻在一起,我反驳他们就打我,我打不过他们,我不想去学校了爹爹。

他的手停顿了下来,无奈的放下了。小家伙是挂着泪睡着的。我抱着他,成夜都不敢松手,不知道为什么,他那一声叹息,让我前所未有的觉得没有安全感,只怕他会离开。

他轻轻靠在我怀里,亲亲我的下巴:晰哥,别担心,别担心,我会在的,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。

小家伙还是乖乖去上学了,发狠了学习,虽然偶尔回来,还会有些脏兮兮的,小家伙不说,他也不问,只是帮人洗好衣服,每天放在床头。

那天驼子突然带着女儿回来,拎着一篮红鸡蛋和两只鸡,原来是女儿怀孕了,三月有余才发现,现在可好了,要有新生命诞生了,他也高兴,留下两人吃饭,难得做了一桌子的菜。那两只鸡在俩人走的时候他又给塞了回去:我俩留着没用,给囡囡补身子吧。

他那晚上都笑着,在我怀里半夜也没睡着:咱要有外孙了,哎呀,老了老了。

我手摸了把他的腰,比前两年有肉了许多:还没老呢,不准说老。我比你还大上六岁,我岂不是个老头。

他轻手摸上我的头发:没,晰哥还年轻着呢,连根白头发都没有。

我亲口人儿,多想就永远留在那一刻,时间再也不往前进。

可是,时间是个贼残忍的东西,它就一刻也不会慢。女儿终于到了预产期,他天天在女儿身边陪着。女儿精神状态很好,脸也白里透红,驼子应是一点也没亏待她。可是老天爷就觉得不成,谁也没办法。

女儿难产,大出血,弥留之际一直紧紧抓着他的手,张着嘴,却什么声音也没有,她疼,但是她喊不出来,她想要保住孩子,想要活下去,他都不得而知,女儿只是张着嘴,他只看懂了一句,她在叫爹爹。

血腥气弥漫在小小的一个房间,小孩子也没有保住,女儿也没了生气。驼子跪在女儿的床前,头一下又一下磕在地上求着产婆救救他的妻子,产婆也无能为力,只能看着女儿呼吸渐弱,直到毫无生气。驼子把地磕出一片血迹,他轻轻拍拍驼子的背:算了,算了,至少,至少我真的没后悔把女儿嫁给你。

驼子捏着拳头又放开,长长的跪在人面前,头杵着地:爹!我对不起你们!是我没照顾好她!都是我的错!我欠你们一条命!只要我还活着,你们有什么要求尽管跟我提!

孩子,好孩子,你快起来吧。囡囡今天熬不过去,是她的命,我们谁也没有办法,没有什么对不起的。我把他掺起来,把我们的女婿也从地上扶了起来。

他始终跟我在外人面前保持距离,第一次他投进了我的怀里,抓着我的衣襟,我把他抱进怀里。女婿看着我们,似乎没有太惊讶。后来我才知道,原是女儿早就告诉他了,是他明了她有两个很恩爱的爹爹,接受了,女儿才点头嫁给他。

我甚至不知道,那个天天撒娇的小丫头片子,竟然不知不觉自己一个人长大了,离开了。

问过女婿,我们把女儿带回来,葬在她奶奶身边儿。女婿在坟前磕了三个头,就没再回头了。我那个时候甚至以为,他就这样放下了,但是女儿一去的五六年里,逢年过节他就会来看看我俩,还给小家伙带些书,书可来之不易,是他攒钱求人带的,他不识字,有时候有人框他他也不知。小家伙就会拿着书跟他一起找人理论,几次之后,那人再也不敢坑他。

女儿死了之后,他的身体越来越差,本来我们经常一起下地干活,但是他经常干着干着就晕倒在地里,后来甚至拿不动锄头,我只能勒令他不准一个人出门,在家乖乖等我。

可是他就是闲不住,一次给我送饭自己栽倒在了半路,怎么也爬不起,我中午回家吃饭,看到他坐在路中间,豆大的汗珠往下落,却怎么也站不起来,他看到我,眼泪才落了下来。我把人抱起来,一路抱回了家,他始终没有抬头。

小家伙真是争气,一个村里的小破初中生生考进了县里的重点高中,他的名字在村里广播,我们也骄傲。送行的那天特意请了女婿一起来,他难得忙碌一把,还不许我帮手,做了一大桌子,我靠在厨房门口时刻看着他的背影,忍不住调侃:你这是想让我吃几天剩菜啊深深?他白我一眼,不回话。

谁敢想呢?我们把小家伙竖着送去县城,人横着回来了。进县城的车出了车祸,山体滑坡,车上没一个人幸免,尸体压得不成样子,只能从他身上沾血的录取通知书勉强辨认出。我捂着他的眼睛,始终不让他看儿子的尸体,他这几年越来越没力气,挣不开我的手,眼泪透过我的指缝流了下来:晰哥,让我再看他最后一眼吧,是我把他亲手带大的,不管他成什么样子,我都想看他最后一眼。

我做了一次坏人,他最终也只看到了那个小小的土堆,他无力的坐在土堆前:我恨你晰哥。

你恨吧。我把人从坟前抱起,他似乎又开始变得单薄,明明他每天也无法运动,人却一天一天消瘦下去。

我终于攒够钱带他去城里的医院看病。医生看着他摇了摇头,我问:医生,是不是钱不够?我可以回家再借点儿的,他的病要紧。

医生看看他,又看看我:你是他什么人?

他是我表哥。他接下话。

你活不长了,相信你自己也感觉到了,多见见家人吧。医生残忍的说着,语调没什么起伏。

他乖巧的点点头,我想说什么,被他拉住了,他向医生道了谢,牵着我离开了。医生的视线落在我们牵着的手上,我忍不住紧了紧。

晰哥。那夜他第一次假设。如果我们就是普通的兄弟,你有你的家庭,我有我的家庭,不逆天而行,是不是女儿儿子就不会死,我们就可以富富裕裕的过完这普普通通的一辈子,其实没必要在一起的,是不是,都是我不好,非要挤进你家门,你那时候就应该把我赶出去,让我清醒一点,我们根本没结果。

深深,我不后悔,你也不准后悔,你会长命百岁,我们会一直在一起,一辈子,一起变老的。我亲吻他的唇,他张开身子拥抱我。那时我们之间最后一次那么深的拥抱,结合在一起密不可分。

其实他也没想到,他那副身子,竟然比我们的女婿还要晚走。他笑起来比哭还难看几分:晰哥,年轻人为什么比我们走的还早呢?

我不知道怎么回答,只能抱着他,拍着他的背,央求他:深深,求求你保重自己,别让我一个人孤零零的。

他轻轻抱住我,似乎我才是那个生病需要呵护的人:我会尽我所能地陪着你。

他伸手,从抽屉的最里面拿出的东西我也愣住了,那是我第一次送他的礼物,一枚小小的胸针,贝壳做的花瓣中间一枚珍珠,再苦的日子,他都始终没舍得把它当掉,但是现在他把它放进了我的手里:晰哥,如果我不在了,你就再买头牛吧,能陪着你,还能耕地。你要活下去,好好的活下去。

我一直最难拒绝他的话,一直为他喘息到了如今。”

我只能安静的听着这个故事,我感觉有什么压在自己的胸口,那平淡的口气,似乎就像说着别人的故事。老农看着夕阳西下,起身:“我讲完了,谢谢你的聆听,我现在要回家了。”

我张嘴,好像失声了一样什么也说不出来,只能看着一人一牛的背影渐行渐远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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